日前,國家文物局印發《第一批古代名碑名刻文物名錄》的通知,云南鹽津唐袁滋題記摩崖石刻榮列其中。近期,與唐·袁滋題記摩崖石刻相關的那些事兒在《現代家庭報》上刊載了系列散文、報告文學類作品,為宣傳好這張“國字號”鹽津名片,現予以轉發。
云嶺游
千年豆沙關 朝官騎乘來
■張桂柏
從昭通市鹽津縣城西行20多公里,遠遠看見巨大的山體,像是被利劍劈成兩半,形成了兩扇敞開的巨大石門。
“好雄偉的一道關!這就是著名的豆沙關嗎?這就是保存得最完整的‘古南方絲綢之路’五尺道?”大家驚呼著。
沿著峭壁向上的石板路,我被一個又一個馬蹄印鎮住了。慢慢走著、數著,240多個呀!此刻,我宛如穿過時光隧道。
豆沙古關,政治之道也——
石門開,天地衢,僰道通,古今治。豆沙關,曾經的疆界,向北通中原,向南為邊陲。先秦以前,對峙的絕壁形如石門,故得名“石門”。秦漢時建造石門關古城堡,唐宋時定名為石門關,元明時彝族首領羅佐駐石門關,關名易為羅佐關。清初來了將領竇勺,關名又為竇勺關。后來演稱為豆沙關。正所謂:關名幾更屬何緣?江山易主皆握柄?!对颇现尽分缎U書》,釋出了五尺道上豆沙關作為“滇南第一關”的曠遠、深邃、厚重。
古道悠,望天吼,孝文王,起源頭。公元前250年,穩定了對巴蜀的統治后,秦孝文王開始經營巴蜀以南地區。修筑都江堰的蜀郡太守李冰,承擔了起于道(今宜賓)、經朱提(今昭通),止于味縣(今曲靖),穿越磅礴烏蒙大山,綿延1900公里的開路任務,為“五尺道”奠了底。
五尺道,路且長,風煙滾,憶始皇。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,為加強對云貴高原的統治,開始在西南地區推行郡縣制,在陸梁地置象、桂林及南海三郡。其中,象郡包括了不少原屬夜郎及滇國之地。公元前219年修建從秦都咸陽直通今湖南衡山縣境的衡山道。不久,又將衡山道延伸到湘南、桂北的九嶷山北麓。此舉,有效地控制了在夜郎、滇等地設立的郡縣。為便于向西南行政、用兵,秦始皇接著又派將率軍,沿李冰道,拓筑南下,“五尺道”誕生了。衡山道及五尺道作為官道的修通與連接,使秦王朝把當時的夜郎及滇國納入了大一統的范圍。
關隘碑,摩崖亭,千年閣,袁滋行。唐竇宗貞元十年(794年),御史中丞袁滋作為欽差大臣奉命赴滇,冊詔異牟尋為南詔王,路經豆沙關、五尺道,留下了一塊碑刻。算是一個足跡,記載了他們有哪些人、去哪里、干什么的行蹤。我現場細觀,石刻的書寫順序和漢字的一般書寫習慣相反,從左至右豎行書寫著:
大唐貞元十年九月廿日,云南宣慰使、內給事俱文珍,判官劉幽巖,小使吐突承璀,持節冊南詔使、御史中丞袁滋,副使成都少尹龐頎,判官、監察御史崔左時,同奉恩命,赴云南,冊蒙異牟尋為南詔。其時,節度使、尚書右仆射、成都尹兼御史大夫韋皋,差巡官、監察御史馬益,統行營兵馬,開路置驛,故刊石紀之。
袁滋題
“唐袁滋題記摩崖”石刻,于1988年成為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我駐足觀刻,凈手撫沿,沉心參悟。該碑刻有六大價值——維國家之統,定疆域之界,鑒民族之睦,補唐書之缺,正在籍之誤,增袁書之跡。我到大理,也曾駐足觀研第五代南詔王閣羅鳳題刻留存的“德化碑”。袁滋碑、德化碑,遙相呼應,共同佐證了中原和邊疆的風云變幻、生死相依、歸于一體。
唐朝初年,崛起于云南巍山的南詔,在唐王朝的支持下,統一了六詔,成為唐朝的南屏障。公元748年,閣羅鳳繼承王位,唐駐云南太守張虔陀酒醉后侮辱了閣羅鳳妻女,閣羅鳳將張虔陀的行為上告朝廷,由于楊國忠處理欠妥,沖冠一怒的閣羅鳳在750年攻下姚州都督府,殺死了都督張虔陀。楊國忠兩次派兵奔向云南,兩次全軍覆沒。天寶十四年,“安史之亂”,南詔達到鼎盛時期。閣羅鳳之后是鳳加異,鳳加異之后是異牟尋,識時務的異牟尋在793年派遣三批使者,往成都、使長安。次年正月,四川節度使韋皋派部屬節度巡官崔左時,到大理與南詔會盟,力誓雙方互不侵犯,共同對付吐蕃。南詔并向大唐皇帝獻上屬域地圖,請唐朝重新賜給“南詔”稱號。
為了共同的利益,大唐和南詔又走到一起來了。出使南詔、冊封異牟尋的重任,便歷史性地落在了御史中丞袁滋的身上。欲聽后事,請關注下期“云嶺游”之“千年豆沙關,軍兵戰猶酣”。